相传在同川北部一个张姓老财,人称张员外。张员外有一宝贝女儿婷婷,员外给她专聘一位老师在府上就读,这小婷婷虽说天生灵动聪慧,但一师一徒之乎也者地终日反复,让孩子有些呆滞起来,于是员外想一办法,让府上长工的儿子石头前来陪读。
却说石头这孩子憨实善良,生性勤快,招人喜爱,加之儿时曾随人跑过杂耍,熟练刀剑。自从来到府上陪读,婷婷有劳有娱格外开心,学业见长。张元外见石头对女儿像大哥哥一样无微不至,处处关爱,非常感激,并时常赠送衣物以示谢意。
转眼三年已过,私塾学业将满。婷婷已是豆蔻年华,貌美无双,年长一岁的石头也变得温文尔雅风流倜傥。这时石头父亲已在一年前因病谢世,石头将要离开张府返回远乡。每提分别,两人都觉得恋恋不舍,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在这对少男少女的心头瞬间燃烧起来。终于有一天,小姐道出真情,并对天发誓非你不嫁。石头深知两人身世悬殊,只得违心劝告,但嘱咐再三也无济于事。石头最后说:“倘若苍天有眼,让我尽早考取功名再来提亲”。小姐哪里听得进去:“我以生死相许,岂惧苦累!”石头见姑娘痴心不移,便狠心冒出一句:“休再纠缠,吾辈虽然贫困,但堂堂七尺男儿,人各有志,岂能沉溺于儿女私情,请你到此为止!”说完转身便走。
对于女儿的情形,张员外已有察觉,于是拿出许多银两安慰石头,让其回原籍立业成家。这石头深明礼仪自识大体,好生谢过员外,仅拿些盘缠,只身离去。
婷婷小姐自从在绣楼眺望石头远去,整日以泪洗面,一蹶不振。几年中虽有许多大户频繁提亲,但决意不嫁。久而久之,积虑成疾,一病不起。这张员外只好托人远去打探石头下落,但据乡人说,这娃子已离家数年杳无音讯。张员外懊悔和失望中离开人世,家里仅仅剩下员外夫人母女和几个侍奉老妇病女的老婢,当地人将张府称为“婆婆院”。
是年隆冬,婆婆院萧条奚落。颤颤巍巍的老母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儿心如刀割,老郎中把完脉摇摇头说:“该病只有一方可治,可惜来不及了”。问其故,答曰:“以鲜活蟾蜍皮熬汤,服之可愈,然隆冬时节,蟾蜍何来?”正值婆姨们束手无策之时,门口一阵铃铛声响,一位满面胡茬彪形大汉卷着一身寒气闯进屋内,边走边喊着小姐的名字,婆姨们一眼便认出正是当年的石头!
原来石头这孩子回到祖籍后,卧薪尝胆刻苦攻读,本想早成功名,再来求婚,以报答张家助学之恩。谁知考场舞弊成风,屡试不中,后毅然从军,他凭借自己文武俱备一路荣升屡建奇功,待边关战事平息、封官进爵后速返原籍,方才得知小姐矢志不移终身不嫁的消息,故马不停蹄驰来张府。
此时的婷婷小姐已是神志恍惚,病入膏肓,她似乎听到石头的声音,眼皮微微闪动了一下,又昏迷过去。老朗中叹息道:“倘若早回半年,幸许还有救,现在只有南方可找到鲜活蟾蜍,来回少说得几个月,而北方的蟾蜍原本就很少,又冬眠于地下,很难找到……”
石头二话没说随即抡起镐铲,带些干粮,直奔村边的一座小山前,来到他们当年玩耍时有蟾蜍出没的地方。
冰冻三尺,寒风凛冽,然而石头毫不喘息,一镐接一镐,一锹接一锹,截开冻层,刨开石块,夜以继日地挖个不停,震裂了手背,磨破了手指,挖了一个又一个深坑,堆起一座又一座土丘,一直挖了七天七夜,然而始终未见蟾蜍的踪迹。此时他蜷曲在洞中,失望地盯着洞口外的蓝天,身子渐渐地瘫软了。
朦胧之中,一位仙人笑吟吟地来到他的面前:“悲哉壮哉!这位义士,你这般为国为家鞠躬尽瘁,感天动地。但自古忠孝难得两全,何况这女子人间限数已到,无可挽回,劝你及早收工,回朝廷做官去吧”。石头忙说:“祈求大仙设法,救小姐一命”,仙人答曰:“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,天命不可违哦”,石头曲膝叩拜,连声哀求:“我情愿舍己性命,以身相赎,换得小姐阳寿!求仙人助我一次,解我终身之憾,化我功德圆满!”仙人长叹曰:“圣人难解儿女情哦,你既然这般情真意切,本仙为你尽力周旋便罢”。
次日清晨,婆婆院差去给石头送饭的老妪喊来喊去不见回应,慌乱之中忽然发现,新挖的一个洞穴彻底塌陷,在塌陷的凹坑中间,蹲着一只胖溜溜圆滾滚的活蟾蜍!这送饭的老妪赶忙捧起这热呼呼、眨着眼晴的蟾蜍,一口气跑回家,便把所见悄悄告诉主人。
老夫人忙差人前去营救,但挖至洞底只见工具,未见人影......
弥留之际的小姐服过蟾皮汤之后,身体开始好转,半年后恢复如常。对于石头失踪之事,家人暂且隐瞒。
一日,小姐午间小寝,忽见石头站立床边,含情脉脉笑而不言,她随即呼喊:“石头哥,你让我等的好苦哦!”石头深情地端详着小姐,慢慢地说:“看小姐无恙,我便放心了。我乃过路之人,不慎误入情池,愧对小姐,也是小姐命中之劫……就此道别,小姐—珍重!”说罢便要转身,“石头哥,等我!”小姐忙起身去拽,一个踉跄,方知是梦。
张小姐最终知道了石头失踪的来龙去脉,她痛心疾首地向石头挖土的地方跑去,只见那一座沙土堆成的小山下,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头蟾蜍,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