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文化的恢诡谲怪特征,不只是在楚文学的代表性作品《楚辞》、《招*》和先秦奇书《山海经》里,同样也体现在出土的文物之中,尤其楚漆器礼仪陈设器物中的一些怪异艺术造型,恰好为楚文学作品和史籍做了最好的佐证。这些看似有违常规的怪异兽体造型,正是楚先民在审美情趣和审美观念上与众不同的一种体现,也是楚人富有想象力和艺术创造力的充分体现。
出土的礼仪陈设器器物造型有:虎座飞鸟、镇墓兽、避邪、鹿、神树、蟾蜍座鸟人、卧虎、盘龙、木俑、动物座屏等。这些雕刻精美、寓意深刻的艺术作品是战国漆器中最为精彩的器物。
如虎座飞鸟,它亦称虎座立凤,更为准确的命名应该是虎座鹿角立凤。造型神奇雄壮,是楚漆器中最富特征的器物。以俯卧状的斓猛虎为座,凤鸟站立于虎腰之上,凤鸟展翅欲翔,引颈高鸣,气势轩昂。最为奇妙的是在凤背插上天然的鹿角。虽然形状赶不上分奇特,但是没见有丝毫违和之感,反而觉得非常和谐,生动活泼,给人神奇,引人遐想。虎为百兽之君,凤为百鸟之王,二者的组合就已经十分神奇,更有鹿角的伸展,增加了许多神秘色彩。这三者的结合是否为楚文化、巴蜀文化和吴越文化的融合?或许又是引导灵*飞升的神物,如《山海经》里面的神兽一般?
在战国时期的楚贵族墓中,还有种造型奇诡、神态狰狞的神兽雕。学术界约定俗成称之为“镇墓兽”。神兽雕像的质得以木雕为主,往往施漆并加以彩绘。
神兽雕像的基本形状主要由三部分所组成,即方座、兽体、鹿角。神兽的重要构件是兽体和兽面,其形态变化多端:有兽首与人首之别、有直体与屈体之分、有双头与单头不同,有抽象写意与具象写实之异。
兽首雕刻精巧,兽身及兽面变化较大,形状也较为复杂,或为怪兽口衔蛇造型,或为怪兽吐舌状,或为人首吐舌状,或为怪兽奔腾状。兽身多彩绘云纹、菱纹及龙纹。
神兽雕像其用途或谓避邪驱*、或谓引*升天。是楚文化中最富有神秘意味的雕刻作品。无一例外是供奉于冥府之中,是地下之神灵的偶像。神兽的神座作为专供之用,当然就应说是“地”的象征。神兽居其上的正中,也应该是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和某种象征的含义。神兽雕像是在特定时期、特定地域与民族环域中产生,并且具有能够代表特定文化观念的功能性产物。
龙形辟邪是与虎座飞鸟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又一艺术佳作。根雕的神兽“辟邪”是选用一根天然树根的自然形状雕刻成的一条奔腾状的龙体。龙首似为虎头形,头上昂,嘴中露齿,眼、耳、鼻、嘴、齿皆雕出。龙身扁圆长体,腰微低,卷尾稍翘。龙作跨步行状。两前腿位龙躯的右侧,两后腿位于身躯的左侧,右侧第一前腿较短,在龙体之上龙腿上衍生有多个龙首。它的主要功能应该是为墓主人升天所准备的御驾工具。
在湖北荆州天星观二号墓中出土的一件漆木雕的蟾蜍立凤神人,造型和寓意更是让人感到谲怪精绝。羽人是楚地巫风最盛时期最具创意的木雕作品,造型十分奇特。最底下是蟾蜍,蟾蜍代表月亮,也有说是龙的一种形状,中间是展翅的凤鸟。凤鸟头上立一羽人。人形但是鸟喙,手指鸟爪形,身后有鸟尾,腿上还依稀可以分辨出羽毛的麟状,足是鸟爪。
羽人的出现与楚地流行的宗教信仰和神话传说有关,也印证了史料文献中的记载。《山海经》中曾有云,在楚的发源地荆山,“其神状皆鸟首而人面”,更提到“羽民国”有“不死之民”,《楚辞远游》中也提到“仍羽人于丹丘兮,留不死之旧乡。”发展到汉代,羽人与仙人联系在一起,成了长生不老的象征。
还有木雕卧鹿,鹿身整木雕成,鹿颈部与身榫接。鹿卧态,侧头,伸颈,腿跪曲,显示出安静悠闲的样貌。头插真正的鹿角。通体黑漆为地,朱漆彩绘勾莲纹。鹿角彩绘线纹、勾连纹等。鹿作的脚侧卧伏,翘首顾望,似为祈求平安。
还有许多出土的楚漆礼器,表明楚人有丰富的想象力和独特的审美观。他们信巫好*,崇拜多种神灵与老庄之道。他们所做的器物形态奇特、颜色丰富,构思于人神之际,取材于真幻之间,是楚人巫风巫俗的真实体现。